三、老公安說案

 

孩子和老婆都睡去了，莫少晟躺在沙發上出神，下午接到上官婉兒的案子令他心頭沉重。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了土地糾紛，一個女人為何花費鉅資跑到廣東雇兇殘害村支書？不將其殺死，而是挑斷手筋、腳筋，讓他生不如死？”

他習慣性地拿起茶几下麵的公事包，取出中年夫婦給的一疊複印材料，第一張：身份證影本，上官婉兒，出生1976年6月4日，住址：清明縣四合鄉紅旗村五組，身份證上是一個年輕的女孩，細長的眉毛下麵是一雙沉思的、憂鬱的眼睛，玲瓏的鼻子，微微翕動的鼻孔，清秀而肉感的嘴，脖子又細又長，從照片看，應該是一個漂亮的美女，這樣的女孩，怎麼都不能跟“謀殺”聯繫到一起，但這已是準確無誤的事實，正是這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謀劃殺傷原村支書，這是無可置疑的事實。

下頁是一些山林、土地承包收款收據、村委會、土管部門下達的調解書等；另外還有一撂住院費及醫院藥費條子、診斷書等，有的寫著上官文清，有的寫著伍青萍，不知道放置這些醫院的資料起什麼作用。看了半天一頭霧水，心裏想不出這個案件從何入手，無奈的搖搖頭，進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莫少晟叫上實習律師朱可可，兩人來到清明縣公安局預審科瞭解一下上官婉兒的基本情況，受害人司法鑒定等內容，先瞭解犯罪嫌疑人上官婉兒涉嫌的罪名。接待他的是一個老公安，預審科的副科長李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老公安。

“這個案子已基本偵查完結，馬上要進入訴訟程序，我看，你們就跟著起訴材料做一做有罪辯護就行了，別白費力氣。”李邯說著，倒了兩杯茶放到莫少晟和朱可可面前的茶几上：“這是典型的報復性傷人，為了承包的山林及土地，做出這麼殘忍的事來，真不敢想像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做的事。”

“年輕漂亮？”朱可可本能地加上一句。

李邯點點頭：“是的，年輕時，應該是很漂亮的一個女人，只是名聲不好，在沿海城市混過好多年，當過婊子，三陪女，聽說還當過有錢男人的情婦，混不下去才回來，嫁給當地一個老實巴交的農民，男人結果在煤礦事故中死掉了，賠了一大筆錢，生了個孩子，孩子又丟了，正好開發四合鄉的礦產資源，村裏收回承包權，他哥哥跟老支書過不去，到處上訪告狀，羅列一些虛假資訊到處散發，窮折騰，對補償結果不服，這都該坐三年牢的，又雇兇殘害老支書，你們說，這涉及幾個罪？”

“她孩子丟了？”朱可可好奇心大起。

“是個男孩。”李邯說：“丟了，這女人不管孩子，到縣城來做坐臺小姐，孩子就丟了……是人販子弄走了。”

莫少晟和朱可可同時驚愕地張大了嘴巴，莫少晟尋思，好好的一個女人，如果不是被迫無奈，怎麼會孩子不管了跑去做坐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