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一真溅雪回忆录《使命》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赛程我已经跑尽了,当守的信仰我己经守住了。─

             摘自《新约圣经》.提摩太后书.4章.7节

不耻下问处处为操作工人着想进行碳化、吸氨和三气回收三工段全部设计  通过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对厂内青年知识份子进行启蒙 准确预判[八九.六.四]学生运动的结局和大陆走向民主自由的漫长而艰难的历程 见证技改工程中的腐败 维护知识份子尊严先后严怒斥孔科长、制作车间刘主任、江书记和厂内高压焊工高手湛某

从上海回来之后,我就开始进行碳化、吸氨和三气回收这三个工段的工艺设计和工艺计算,首先要进行的是物料平衡和热量平衡的计算,也就是投入工序的物料质量的总和要等出产出的物品和排放的废料质量之和;进行化学反应所需吸收或排放的热量应等于反应后生成物吸收和排放的热量之总和,这是工艺计算的基础,只有完成了物料平衡计算和热量平衡计算,才能表明你所设计的工艺流程合理可行。

当我完成了物料平衡和热量平衡的计算工作后,有几位技术人员(其中包括一位有高级工程师职称的技术人员)因无法完成变换、合成……等工段的物料平衡和热量平衡的计算工作,而无法进行设计,厂领导无奈,只好花了好几十万元把变换等工段的设计交给湖南省化工设计院来设计。

我在进行工艺设计之前,我到碳化、吸氨、三气回收的生产现场,向操作工人和车间负责人详细了解现有工艺和生产设备存在什么问题,有些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车间负责人和操作工人们见我这个工程师来向他们请教,都非常热情,也很高兴,他们说:陈工呀!我们在车间干了十几年从来没有一个工程师来请教过我们,你这是氮肥厂有史以来第一个向我们征求工艺和设备改进意见的工程师。

也有技术科好心的同事提醒我:你到车间问这个、问那个,当心别人认为你这也不懂、那也不懂,会看不起你的。我说:不懂并不丢人,不懂装懂才丢人,我自知我没有现场操作的经历和经验,这是我的短板,克服这一短板最便捷的办法就是向车间里的主任、班组长和操作工人虚心请教,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的职责就是设计出先进的工艺流程、采用先进的生产设备、仪表,提高生产效益,方便工人操作、降低工人的劳动强度、降低人为生产事故发生的几率,其他都不是我需要考虑的。

我在工艺流程设计时就把原来落后的间歇式吸氨和三气回收流程改为先进的连续吸收流程,不仅可以提高吸收、回收的效率,也消除了吸收、回收效率的波动;而且还大大降低了排放尾气中氨、氢、甲烷和二氧化碳气体的含量。

为了减少工人,特别是夜班工人因打瞌睡而导致的人为操作事故的发生,我在许多关键部位都采用了一些先进的自控仪器仪表和自动报警装置来代替人工操作,不仅大大降低了工人操作的劳动强度、提高了生产的稳定性,也大大降低了生产过程中人为事故发生的几率。

以前夜班工人往往因打瞌睡,而忘记及时开啓和调节各阀门的开啓程度而导致生产亊故的发生。

当时厂里防止事故的办法就是对打瞌睡的员工进行罚款、扣除奨金等蛮办法,常引起工人们的不满。当我告诉操作工人:我将在那些易出事故的部位釆用自控装置和自动报警装置时,他们都很高兴。

对于一些经常要操作的关键阀门,要安装在什么位置工人们操作起来才方便,我设计时也会到车间征询工人们的意见,车间主任班组长和工人们都说:以前的工程师们设计什么东西,从没有来征询过我们的意见,也从来没有为我们工人考虑过,只有你才处处为我们工人着想。这样一来我与碳化、吸氨和三气回收这三个工段的班组长和工人们关系变得非常融洽,而且他们对我表现出发自内心的尊敬。

在进行非标设备的设计时,我将原来的生产弹性小、吸收效率差的泡窧吸收塔改为生产弹性大、吸收效率好的浮阀吸收塔。由于系统运行时的压力已由原来的每平方厘米4.5公斤提高到7公斤,而系统内运行的气体有氢、氨、甲烷和一氧化碳等易燃、易爆和有毒气体,所以碳化塔和其他多种吸收塔、回收塔的设计都必须十分小心谨慎,必须严格按照化工部关于这类容器的设计标准进行设计,好在资料室在这些设计方面的工具书都还比较齐全,使我在进行设计时有所参考和依据。

我在设计时,还为系统今后适当提高生产能力留有充分的余地,我设计的碳化、吸氨和三气回收系统即使生产能力扩大到年生产5万吨到5.5万吨合成氨也能适应,不需增加或更换设备,而采用浮阀塔作为回收、吸收塔之后,其生产的弹性范围可扩大到3至5.5万吨/年都可以适应。而设计的两个两个内经2.8米高14米的的碳化塔也能适应3至5.5万吨合成氨碳化工段的生产需要。

到八十年代末期汨罗氮肥厂陆续分来了一些大学和中专毕业生,计有:湘潭大学化学系的何瑞祥、刘岳、刘荣华、华东化工学院的刘艺红、武汉水电学院的戴德君、湖南农学院的黄学其、湖南大学的何诚意、株洲化工学校的徐昔化、万跃进、王文华、陈侃……等都是那个时候分来的。我与这些高校、中专分来的毕业生们关系很融洽,我对他们都抱以厚望,希望他们能从中共当局的洗脑、灌输之中觉醒过来。我常邀何瑞祥、戴德君、黄学其、谢楚文、周振武、谢振波……等我认为较有头脑的青年知识份子到我家聚餐、聚谈,向他们宣扬民主宪政的理念和揭露历史的真像。

我们有时会带上酒菜到屈子祠下面的汨罗江划船,以凭吊两千多年前在此怀沙投江忧国忧民的屈老夫子,然后到屈子祠那两株盛开的桂花古树下一边品尝美酒佳餚,一边谈古论今(因屈子祠管理所的唐所长系氮肥厂财会室我太太的同事仇水仙的先生,能为我们的划船和聚会提供诸多方便);有时我又会带上全家人和他们一起带着炊具、食材、录音机来到汨罗水库旁边野餐,有的在荒野壘灶生火造饭,有的带着孩子们捡枯枝败叶作柴火,有的在水库边钓鱼,有的在野地里挖野藠头,找水芹菜作食材,有的用录音机播放邓丽君的歌曲,到吃飯的时候,大家吃着那些匆匆忙忙弄出来的味道远不及家里的饭菜,都觉得津津有味;有时也会在我家里打桥牌,甚至还举行过桥牌比赛;有时也会在厂里组织足球队,与外厂或汨罗一中的足球队进行足球赛,通常都会由我来担任裁判员,为此我除了备有一只口哨之外,还用硬纸板制作了一块黄牌和一块红牌,事前我还找来了一本有关足球比赛规则的书进行学习。有一次在市大操场的足球场上进行的一场厂际足球赛上,我对一位严重犯现的球员出示了一张黄牌,赛后被参赛球员誉为:这是有史以来汨罗所亮出的第一张黄牌。这段时间在肥厂的生活虽然设计工作紧张辛苦,但也不乏生活的乐趣。

到1989年四月,由前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的遽然去世而引发了声势浩大的,学生民众反贪腐、要民主要自由的游行示威活动,参与的人越来越多、声势越来越大,就连汨罗这样的小县城地有不少人起来响应,我厂的何瑞祥、黄学其……等大学毕业生也上街去张贴支援北京学生、市民的游行示威活动的大字报和标语(他们二人到后来秋后祘账时还被市经委和厂里勒令写检讨,但也并未对他们作出进一步的处理,就算过关了)。

在那段时间我通过电视和短波收音机(可以收听到境外电台的对大陆广播)密切注意着事态的发展,我发现这场声势浩大的以大学生为主体的民众运动,实际上是自“改革开放”以来郁积在民众心中的、对中共当局的贪腐愈益严重、社会不公、官倒横行、黑社会势力猖獗、贫富悬殊……等不满情绪的大爆发。纪念胡耀邦的突然去世,只不过是导致这种大爆发的一根导火索。

我也注意到学生民众的思想意识和觉语也隨着运动的不断深入而不断提高,由最初的寄希望于中共甚至邓小平消除贪腐、社会不公、经济上的双轮制造成的官倒,逐渐转向要求中共进行政治经济改革、反对老人干政(暗指中共以邓小平陈云为首的八大元老)等政治层面,中共当局如果接受了学生、市民们的这些要求,无异于动摇了中共共产极权统治的根基,这是以邓为首的中共当局绝对不会接受;也绝对不能容忍的。当时有不少国内外人士认为这次运动将使在中国大陆实现民主自由和结束中共的一党专政走向民主宪政成为现实。

然而我对此并没有这样乐观,我知道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中共的本质都决定了中国大陆的民主宪政决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成为现实,中国大陆的民众包括那些参与这场运动的绝大多数学生、市民甚至大部份知识份子都没有经历过普世价值和民主宪政思想的啓蒙,他们还将希望寄托在中共和它的“开明领导人”身上。他们还没有看清中共的共产极权体制反文明、反人性的丑恶本质;他们还没有看清中共及其共产极权体制的不可改造性。

在1989年5月18日我在一段感想中写道:“这个曾经伟大,而今已经衰微了的民族,在经历了四十年的屈辱和沉默之后,终于爆发出了令世界震惊的怒吼。然而这个灾难深重、背负陈年积垢的民族,在通往民主自由的道路上,还有一段充满艰难困苦而又漫长的路要走。”后来这场运动那悲壮的结局和直到今天中国大陆的现实表明:这一切,不幸都被我言中。

这场运动后期,以邓为首的中共当局,对学生市民的残酷镇压,使我认清了那位披着“改革开放”总没计师外衣的邓小平的卢山真面目:邓小平是一个为了维护中共共产极权独裁统治及独裁统治集团的利益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大独裁者。

胡耀邦和赵紫阳的下场,也使我认清了中共及其共产极权体制决不能容许任何一个具有现代普世价值观和民主宪政政思想的人的存在,哪怕这个人是曾经为这个党和这个体制的建立立过汗马功劳的体制内的领导人也概莫能外。认识到这些,不仅令我心情沉重,而且深感在促进中国大陆走向民主自由的道路上依然任重而道远。

我厂的4.5万吨合成氨/年的技改工程,虽然成立了一个由厂长、书记、财务副厂长陈X和、财务科长黄X奇、供应科长孔X冰、技术科长万X和一位高工张XX、工程师吳X楚(后升任副厂长)为首的“4.5万吨合成氨技术改造指挥部”,但领导们各自都忙于从基建工程承包和非标设备制作外包中捞取回扣、收受贿赂,没有人来负责统筹协调制定具体的实施计划,以致工程进度十分缓慢。后来市里和经委提出批评,厂里召开技改工作会议把技术科的技术人员也叫去参加,会上厂领导和技改领导小组负责组织施工的供应科长孔X冰都把进度缓慢的责任推到技术科负责设计工作的人员头上。

我一听就冒火了,我站起来说:孔科长!你说技术科设计人员到今天也未能向你进行安装施工的技术交底,我们设计人员的交底资料早就准备好了,但至今我们不知道要向谁交底,向你交底,懂技术吗?施工方案你听得懂吗?图纸你看得懂吗?你什么都不懂,我们向你交底也是白交,你能组织施工安装和进行调试吗?所以在我们进行交底前“技改指挥部”应先成立一个技术人员和机械制作班的安装技工和相关车间技术工人组成的设备安装施工小组,这样我们设计人员才能向他们交底、协调设备安装和调试工作,你们现在连一个可以接受交底的部门都没有,我们设计人员向哪个交底?那位平日旨高气扬的孔科长被我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下不了台,此时柳厂长出来打圆场说:进度慢不能怪设计人员,是我们没有做好协调工作,应该按照陈工所说,应先成立一个设备安装施工和设备调试的机构与负责各工段设计的技术人员配合才能开始施工。

散会之后,技术科的人都对我说:今天幸亏你帮我们技术人员出了一口恶气,你骂那个孔科长骂得好,他平常最看不起我们技术科的人。

由于自“解放”以来,中共当局一贯对知识份子采取压制、打击、丑化的态度,知识份子被说成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只会读死书、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寄生虫,并挑动工人农民对知识份子进行批斗、污蔑、丑化,以致许多无知的工人、农民都自以为自己比知识份子强,而许多知识份子在中共的长期打压、批斗、丑化之下以也在无知的工人、农民面前丧失了尊严,产生了自卑感,在厂里做不起人。

以前厂里从领导到一般班组长甚至普通职工都都不把技术人员当一回事,任意嘲讽讥笑,就连厂里发奨金,技术科的人都被列为与勤杂人员一样的最低档,奨金比车间里的一位普通工人都要低,而且对这一极不合理的现象,技术科的人也从来没有人敢提出过异议。尽管那时中共当局搞改革开放已有二十年,这种轻视知识、轻视知识份子的状况在汨罗氮肥厂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

我决心要改变这一不良现象,有一次我设计的两座碳化塔已由株洲化工机械厂制作完毕,按规定应由我这个负责设计的工程师主持去株洲化工机械厂验收合格后才能付款运回,然而厂领导们和技术科长竟然未经我参加验收就胡乱把两座碳化塔运回厂安装,货款也付给株洲化工机械厂了。这其中的猫腻是不言而喻的,他们收受了株洲化工机械厂多少回扣,就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

直到有一天,万科长对我说:你设计的碳化塔已经运回来了,你要不要去工地看一看?马上就要开始安装了。我说还没有验收怎么就运回来了?他说:株洲化工机械厂自己已验收,开出了合格证,我们当然可以付款提货。我说:验收合格,应有第三方具有资质的高压容器检测机构检测后,开出的检测报告合格,才能算是合格,至少也应由我厂质检部门进行检验合格才行,这些至关紧要的工作都没有做,你们就敢安装使用,这样做太危险了吧!我在这里声明,我未参与验收工作,今后出了安全事故我是不负责任的。他说:今天要你来,就是要你去看看这两座碳化塔,看看有什么问题,好再想办法采取一些补救措施。我说要返工要采取补救措施也应由株化机(株洲化工机械厂的简称)来负责做,怎么由我们来做?他说:我们在合同上字也签了、货款也付清了,怎么好再去找他们?还是你辛苦一下吧!反正我相信这些技术上的事你都有办法搞定。

我见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我便到技术科找到负责质检的李培根带上超声波探伤仪和我一起来到施工现场,对两座碳化塔进行检测,结果我发现几乎所有的焊缝都没有按我设计图纸上标定的“满焊”(即焊缝的表面呈凸状,焊缝表面应略高于塔体表面),而是采取了偷工减料的连平焊都不是的凹焊(即焊缝表面低于塔体表面),这样将降低塔体的耐压能力,在塔内因故超压时将有可能发生爆炸,要补救只能对焊缝进行補焊,使焊缝表面呈凸状以达到滿焊的标准。另外我还与李工一起对所有的焊缝都进行了一遍超声波探伤,结果发现有数十处焊缝内有气泡或夾有焊渣,这些隐患也将降低碳化塔的耐压能力,我们用白色石笔对夾有气泡或焊渣的焊缝进行了标记,解决的办法是用手砂轮对这些焊缝进行打磨直至露出气泡或焊渣,然后再进行补焊,直至超声检测合格为止。我将此情况报告万科长后,要求他安排焊接技术好的高压焊工对塔体焊缝进行补焊,直至达到我的设计要求为止。

有一天我到施工现场去了解碳化塔塔体焊缝的补焊情况,那天天气很热,大汗淋漓的高压焊工湛某(他是我厂焊接技术最好的高压焊工,也是一位自恃有一技之长,而很藐视知识份子的技工。)正在烈日下进行补焊,他见我来了,便明知故问地发牢骚说:这是哪个飯桶设计的设备还没有使用就要我来补焊。我走到他面前厉声对他说:你说哪个是飯桶?告诉你这座碳化塔就是我设计的,你看看图纸(我拿出碳化塔的图纸,我指着图纸上焊缝的放大图给他看),我设计的焊缝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吗?是厂领导未经我去验收便把这两个不合格的碳化塔运回来了,才使补焊的事落在了你们身上,如果我参加了株化机的验收工作,补焊的事就应由株化机去做,不会搞在你们身上,你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对我指桑骂槐、发牢骚,你找错了骂和发牢骚的对象,你别以为知识份子好欺负,我可不是你以前见到过的那种知识份子。

接着我检查了他补焊过的焊缝,发现有几处还未达到我的设计要求,我对他说:湛师傅,这几处地方还未达到我设计的要求,请你再按我设计的标谁再补焊一下。他一听就发火说:你凭什么要我怎么干,我就得怎么干!老子偏不信邪,你只不过比我多读了几天书罢了。

我也来了火,我大声对他吼道:我就是因为比你多读了几天书,所以我是工程师是设计人员,而你只是一个技术工人,你就必需听我的,我叫你怎么干你就得怎么干,你不按照我说的干,将来设备出了安全事故就是你的责任,你就要去坐牢!此外你补的焊缝不合我的设计要求,我不签字碳化塔不能投入使用,你这个月的奨金泡了汤就别怪我。我的一番言词终于把他给震慑住了,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在那里继续按我的设计要求进行补焊。

还有一次碳化系统的设备和管道仪表都已经开始安装,那天柳厂长叫我去参加技改工作会议,他说:现在,在安装碳化塔的气、液体管道时制作车间为了安装方便,把你设计的管道线路更改了一下,今天来就是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并请你在设计图更改处,你签字确认一下,我抬头往窗外的碳化安装施工工地一看,只见那些管道已经按制作车间的自作主张安装好了,我一见火便来了,我说:你们改都改好了,还征求我什么意见?你们这不是想让我确认你们擅自更改我的设计的既成事实,还让我来签字确认,以便今后由我来为你们的隨意更改设计承担责任,你们把我当傻子?告诉你们把你们擅自安装的管道立即拆掉,重新按我的设计图纸配置安装管道。制作车间的刘主任和党支部江书记(这是厂里最瞧不起知识份子的两个中层干部)都装出笑脸对我说:陈工管道都安好了,拆掉重安又费事、费工又费材料,改一下管道的排佈和走向估计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就不用拆了吧!柳厂长也说:既然已经安好了,这次就祘了,以后就下不为例的吧!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非得拆掉,按我设计的图纸重新佈管安装,否则我将到资料室收回我碳化、吸氨和三气回收的所有图纸,今后我也不会再参与碳化、吸氨和三气回收工程的安装与调试工作,任由你们去乱搞一气,今后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与我无关。

我又对柳厂长说:你是懂技术的内行(他是华南化工学院的毕业生)他们不知道管道的布置和走向应遵循尽可能走捷径、走直线以减少弯头以降低管内流体的阻力、要避免危险性很大的管道排在一起以策安全,还要考虑管道佈局排列的整齐美观,这些你应该是知道的,如果这次你随意决定同意他们对管道的隨意更改,那么你就得对此负责,今后这三个工段的安装调试都由你和他们一起去乱搞,我再不参与,我设计的图纸我全部收回;要么你向他们宣佈把他们擅自安装的管道全部拆除,重新按照我的设计图进行施工安装。此外,你还要向他们宣佈:今后在施工安装的过程中任何更改都要事先取得我的同意之后才能进行。

经我这么一说,柳厂长方才意识到让制作车间工人为图省事、方便而不经设计人员同意,而随意对设计进行更改潜在的危险性。此时他才说:就按陈工说的,把现在安装的管道拆掉重新按陈工的设计图纸进行安装,今后在施工过程中任何对设计的更改都必须事先取得陈工的同意,否则不得进行任何隨意的更改。

接着我对与会人员说:我不是一个自高自大、固执己见的人,你们到碳化、吸氨如三气回收这三个工段去问一问,有哪一次工人们提出的对设计的合理修改意见我没有接受?有哪一次工人们对设计的合理要求我没有尽量满足?但是未经我本人的同意,在安装过程中随意更改我的设计,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从此之后,以制作车间为主的施工人员(包括刘主任和江书记这两位一向看不起知识份子的人在内)再也没有人敢未经我同意随意更改我的设计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