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东部度假胜地Graal-Müritz举办的首届文学节落下帷幕，其间举办了30多场文学朗读和讨论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30多名作家和诗人参加。
和三个星期前，我参加过的捷克斯洛伐克四城阅读节一样，Graal-Müritz文学节的主题也是「流亡」。
我平生首次，舆俄罗斯、白俄罗斯的流亡作家有了深入交流。 其中一位，荣获了今年的莱比锡书展奖，相当于英国的布克奖。 许多德语人买他的书。 他说自己流亡7年了，记者们采访时，常常开口就问：卢卡申科怎样？ 令他既生气又无奈：我怎么知道那个的独裁者怎样？ 现在好了，大家都在谈论他的书写得怎样。
终于可以和俄罗斯流亡作家一块喝酒，一块讨论古拉格文学。 简直跟做梦似的。
《古拉格群岛》的开篇，讲到科雷马，一座建在永久冻土带上的监狱。 有一天，当地人在古河道的透镜层内，发现了类似鱼肉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地挖出来，燃起篝火，烤来吃掉了。 谁能想到，他们吃掉了几万年前的蝾螈残骸：相当于中国的黄河象化石
许多人类记忆也是这样凝固在冻土层下。 即使某一天被偶然发现，也极有可能被无知无觉地吃掉，在前苏联，在克格勃头子普京统治下的俄罗斯，这是非常普通的现实。 宰掉一个异议分子，随意往冰河一扔，根本不用埋，就被冷冻忘却了......
但是，关于这一切的文字，还是会留下。
不是所有关于这一切的文字都会留下——只有文字能力特别强大的作家的著作会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