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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法院刑事判决书
(2006)温江刑初字第177号
公诉机关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法院。
被告人赖富元，男，1966年10月9日出生于四川省成都市，汉族，初中文化，住成都市温江区公平街办太极村6组，2006年5月3日因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被成都市公安局温江区分局行政拘留，因本案于2005年5月11日撤销行政拘留即被刑事拘留，6月16日依法被逮捕，先羁押于成都市温江区看守所。
辩护人冉彤，四川建设律师事务所律师。
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检察院以温检公诉(2006)163号起诉书指控被告人赖富元犯妨害公务罪，于2006年7月27日向本院提起公诉。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审理了本案。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检察院指派检察员张季敏出庭支持公诉，被告人赖富元及其辩护人冉彤参加诉讼，现已审理终结。
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检察院指控，成都市温江区公平太极村6组3.15公顷土地，于2005年9月2日经四川省人民政府批准，被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政府征用，2005年11月29日成都森宇实业集团有限公司以拍卖的形式，从温江区政府取得该地的使用权。随后温江区政府开始该宗土地的拆迁工作。2006年4月期间，被告人赖富元多次在不同地点散布该宗土地用途不合法、要先安置后拆迁、原地安置等谎言，致使该组村民多次围攻、阻挠依法履行拆迁工作的政府工作人员，其中4月17日围攻、阻挠拆迁工作的政府人员、行政执法人员长达4个多小时，使该组的拆迁工作不能正常进行。
为支持上述起诉事实，公诉机关当庭宣读和出示了下列证据：
一、赖富元在侦查阶段的供述，证明其曾经在村民中说过花博会108亩土地征地程序不合法，森宇公司这块地是集镇建设用地，不能用于房地产开发。先安置后拆迁，并希望在太极片区安置等话语。2006年4月15日，其得知公平街办工作人员何章到太极村6组村民罗永昌家做工作，随即赶到了罗永昌家说:“哪个要拆房子？...”“主人家不欢迎你们，你们来做啥子？”等。2006年4月17日下午，其接到电话听说罗永昌受到威胁，裤子都撕烂了后，连忙赶过去，看到有20多个村民堵在门口，不准公平街办10多个工作人员离开。...其给村民说:“不准他们摄像，把摄像机抢了。”然后就到村上开会了。
二、证人证言:
1、林军的证言，正式其在负责公平太极村6组拆迁工作中受到了以赖富元为主的部分群众阻挠:赖说森宇二期建设的土地手续不合法。有个太极安置点，要求就地安置，否则不拆迁等；拆迁工作人员去做工作，赖富元每次都到现场，并带头和工作人员吵。06年4月17日中午1点左右，工作人员去向太极6组的罗永昌等三户拆迁户送达文书被村民围住，不让离开，不到两分钟，赖富元就来了，在门口打电话，隐约听见他说:“赶快把生产队的人全部喊来...”十来分钟后陆陆续续来了几十号人，就把工作人员围住，大约下午5点过，围攻的村民才陆续散去。
2、税元东的证言，证实06年4月17日下午14点，国土部门工作人员在罗永昌家做工作，受到了村民围攻，不让出去。有三、四十个村民围住工作人员吵闹土地手续不合法，过有十多分钟一个中年男子就在院坝内转了一转，然后说:“你们是干啥子的？”还说:“把他们的摄像机砸了”反复说了四次，后来听说他是队长叫赖富元。
3、罗永明的证言，证实06年4月份，赖富元说:“买摄像机”“留地安置”“规划图上有一块地是太极社区”。
4、杜维沅的证言，证实赖富元曾到国土局看新城区规划图，回来说图上有太极社区，给村民提出要就地安置。
5、黄敏的证言，证实太极村6组的土地被依法征收后，当地的几户村民拒绝搬迁的情况、06年4月17日在村民的院内被围困；并于20日中午12点过，去罗永昌家送达《责令限期搬迁通知书》...赖富元带了一个人，拿起摄像机和相机拍摄，并质问一些征地上的问题，还说征地不合法，接着赖富元就让村民放我们走了。
6、刘永波、陈强的证言，证实06年4月17日中午在罗永昌家送达文书被拒收，很大部分村民围住不让走。大约半个小时后，从外面进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衣服边夹了个录音机，东晃西晃，呆了不到几分钟就走了。
7、李术华的证言，证实赖富元说过土地征用不合法，要原地安置，先安后拆等，06年4月17日中午街办的工作人员被围，十多分钟后赖富元在场内走了一圈后就离开了，当天被围了近五个小时。4月20日中午，向三家拆迁户宣布《责令限期搬迁通知书》，二十多分钟后，赖富元出现，向围观群众宣布政府是违法征用土地，煽动三拆迁户拒绝搬迁，并围攻和辱骂，不让走，僵持了一小时左右，赖富元才让离开。
8、王渝超的证言，证实4月17日在罗永昌等人的住所送达文书，罗永昌等人拒收...来了20多个村民堵在门口，不让走，听村民吵着说土地征用不合法，先安后拆，原地安置等。大约2点钟，就来了一个男性胖子，转了一圈，有人叫他赖队长，他呆了几分钟就出去了。
9、何章的证言，证实06年元月拆迁以来就遭到赖富元的阻挠，赖富元在村民中说:“森宇二期工程的用地不合法，谁来拆迁都是违法行为。”还说:“有安置点，应在本地安置。”4月14日上午，赖富元带了10多位不是拆迁户的村民到罗永昌家把其围住、辱骂，拆迁无法进行。
10、骆平的证言，证实赖富元说“土地手续不合法...不要让政府拆迁，锁住。”“达不到一家人二、三十万不拆”赖富元组织部分社员整天坐在罗永昌家里喝茶、打牌，目的是不让政府工作人员谈拆迁，还给我说“森宇用地拆迁了，去扎起，不让拆迁...”
11、罗刚的证言，证实赖富元和一些村民说应该安置在太极6组的范围内，公平街办工作人员到拆迁户家做工作时，就有许多村民包括赖富元拦住工作人员争吵、说征地无手续。
12、晏林的证言，证实赖富元说:“强拆违法，补偿也是暗中操作”“土地用语商业开发违法”“就地安置”等，要群众抵制拆迁、抵制做工作。
13、罗万平的证言，证实工作人员对拆迁户做工作被围攻、漫骂，跳的最凶得就是赖富元。他鼓动群众说:：政府征用土地不合法...”，“如果政府工作人员来就说不让他们来做工作，坚决要抵制，不拆迁，就地安置”等，还要求群众每个人出20元钱买摄像机，称:谁敢来做工作说拆迁就给谁摄像，告倒政府。
14、吴富友的证言，证实其不同意拆迁是听信了赖富元的话。他经常宣传“政府占用土地是不合法的”“就地安置”等。4月14日政府工作人员李兴良等到太极村6组开展工作，赖富元带了20多个不涉及拆迁的村民挡到起。4月15日，赖给罗永昌说:“在屋头开个茶铺，等政府的人，看政府整啥子，...要团结起来等”还安排人放哨。16日，赖召集村民开会说“每人出20元，等政府的人来了好摄像”。
15、张琴的证言，证实赖富元对其父亲罗永昌说:“不要慌着和政府达成协议，政府的土地手续不健全，大家要团结起来不签协议...争取留在原地安置。”不让工作人员谈拆迁...每次政府工作人员到后不久赖骑摩托车来的，来后就说征地不合法，要留地安置，然后其他人就跟工作人员吵，有依次围4个多小时，是赖富元叫他们走的，赖富元还提出买摄像机记录政府的违法行为。
16、罗万云的证言，证实赖富元到其家里说:“土地不合法，要收回来...”他还安排贴标语，要求还地。
17、王中海的证言，证实赖富元组织群众代表开过会，听村民讲“6组土地征用手续不合法，就地安置...大家要团结，阻止政府工作人员拆迁”。
19、鞠科涛、鞠科根的证言，证实村民对土地被征用有意见，赖富元开社员大会讲:“征用土地要拿合法手续，...要留地安置，先安后迁...”还说要把土地守到起，要合法征用。
20、罗万祥的证言，证实06年4月上旬的一天公平街办的何章到其家说拆迁的事情，就围了一大堆村民，赖富元就过来了对何章说:“你们凭啥子拆人家房子？”“主人家不欢迎你们...这土地征用是不合法的。”17日中午，来了一大拨政府工作人员把一个存折给其、说是拆迁安置补偿费，村民把政府工作人员围住，并不准他们走。大约半小时后，赖富元来了，他衣服里装了个东西，好象是收音机，进来转了一圈就走了。
21、舒开述的证言，证实只要街办拆迁工作人员一到拆迁户家做工作，赖富元马上赶来把拆迁工作人员挡到起，针对赖富元提出的“用地不合法，原地安置”等质疑，公平街办专门组织赖富元及村民代表解释安置问题，4月17日中午，公平街办和国土局工作人员到罗永昌屋头做拆迁工作，就遭到6组的村民围了近4个小时才放出来。
22、岳军的证言，证实05年11月29日森宇公司以每亩75万元的价格买了温江区公平太极村108亩土地，其中就包含公平太极村6组的土地，按照合同约定，在2005年5月28日前动工建设，温江区政府应该在06年2月底前完成拆迁。但到06年2月拆迁工作一直不顺利，...原因是公平太极村6组的组长赖富元在村民中散布这块土地不合法等谎言，导致村民不理解，...浪费了90多天的工期，直接经济损失达130万元。
23、杨洪智的证言，证实公平太极村6组的拆迁工作中遇到了很大阻力，原因是村民在赖富元的操纵下，说政府用地不合法，要先安置后拆迁，要原地安置等。...06年4月15日拆迁组的工作人员一到拆迁户罗永昌屋头就遭到村民的围攻。4月17日公平街办和国土局工作人员到罗永昌家，被数十名村民围住不准走，赖富元还跑来对其说:“你们这样整看怎么收场，啷个弄？”一直围了工作人员4个小时左右。
三、书证:
1、公平太极村征用土地方案公告和征地补偿安置方案公告及照片，证明05年9月温江区国土局工作人员在公平太极村以及太极村6组张贴的征用土地方案公告和征地补偿安置方案公告，其内容包括太极村6组的3.15公顷土地被征用的情况。
2、成都市温江区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合同，证明位于公平街办太极村6、7组和五江村4组的土地已出让给森宇公司，且在06年5月28日之前动工建设。
3、温江区国土局说明，证明森宇公司的土地是经过省市报批取得，用地手续合法。
4、温江区规划局证明(附规划图)，说明在成温邛公路以南、南熏大道以东的新城区范围不得设安置区，该区域的拆迁户集中在惠民社区、正宗社区。
5、省政府关于温江区2005年第一批乡镇建设用地批复[川府土(2005)266号]，证明；太极村6、7组、五江村4组等5个村7个组建设用地合计45.3336公顷土地征为国有等事实。
6、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政府批复(温府土函[2005]134号)，证明区政府关于太极村六、七组，五江村四组规划红线范围内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方案的批复。
7、惠民社区建设办公室关于惠民社区建房安置的方案。
8、成都市温江区国有土地拍卖成交确认书(温江区国土资确[2005]49号)，证明成都市温江区国有土地拍卖成交确认。
9、成都日报2005年11月8日“温江区拍卖出让国有土地使用权公告”，证明该宗土地出让已公告。
10、被告人到案经过，证实被告人06年5月3日因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被行政拘留十日，5月11日因本案撤销行政拘留。
公诉机关认为，被告人的行为已构成妨害公务罪，应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条之规定予以判处。
报告人赖富元辩称自己没有说该宗土地不合法，更没有散布先安后拆迁、原地安置等谣言，只是收集社情民意向领导反映，4月17日的事，其是事后知道的，只是到现场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走了，整个事情没有参与，没有煽动村民，其行为不构成犯罪。其辩护人提出被告人赖富元的行为不构成妨害公务罪，理由是:赖富元主观上无犯罪的故意，客观上没有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执行职务。4月17日的事件是村民自发行为，被告人是事后到现场，没有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公务。同时以控方所举的证人证言证明赖富元未煽动村民，无暴力、威胁的行为，以证人罗永昌、梅学林、赖付根的证词，证实4月17日事情的发生经过，赖富元没有煽动行为。以太极村6组群众上访信，证明村民自发反对违法征地，赖富元没有煽动。以赖富元的学习笔记，证明赖富元主观上没有犯罪故意。以信访回执，证明赖富元依法信访，客观上没有犯罪行为。
本院经审理查明的事实和证据与起诉书指控的事实和证据基本一致，本院予以确认。另查明，被告人赖富元于2005年6月当选为公平太极村6组组长。2006年5月3日因虚构事实扰乱公共秩序被行政拘留十日，同年5月11日成都市公安局温江区分局撤销其行政拘留，同日以其涉嫌聚众扰乱社会秩序罪刑事拘留。
本院认为:“被告人赖富元身为公平太极村6组组长，在太极村6组的土地被政府征用后，本应正确向村民宣传政策和法律法规，却在村民中散布该宗土地用途不合法、要先安置后拆迁、原地安置等谎言，致使该组的拆迁工作不能正常进行，特别是根据被告人赖富元的供述和证人税元东的证言表明4月17日在罗永昌家，村民围堵、扣押拆迁的工作人员时，被告人以毁坏摄像机对正在执行职务的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进行威胁，企图迫使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放弃执行职务。其行为构成妨害公务罪，应依法惩罚。成都市温江区人民检察院指控成立。对被告人赖富元及其辩护人提出赖富元没有散布谣言，主观上无犯罪的故意，客观上没有以暴力、威胁方法阻碍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执行职务，其行为不构成犯罪的辩护意见，与审理查明的事实不符，不予采纳。根据本案的事实、情节和社会危害性，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七十七第一款、第五十二条、第五十三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犯妨害公务罪，判处罚金人民币6000元。(罚金于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缴纳。)
如不服本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四川省成都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诉的，应交上诉正本一份，副本三份。
审判长 廖彦淞
审判员 王颖
审判员 张海燕
二00六年十一月七日
书记员 邓词
编者按：
判决书中“二、证人证言”部分缺少“18、”。
(记者：蔡楚) (博讯 boxun.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