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跑路錢

 

飯局結束，徐主任將莫少晟拉到陽臺上，介紹说寧總寧健波，是寧書記的二公子。特别叮嘱： “今天的情況你想必也看出來了，我跟你說過，寧書記威信高得很，勢力大得很，你的辯護，只能按公檢法的口徑進行，千萬別書生意氣，節外生枝，懂了嗎？”

“……”莫少晟似懂非懂，只能默默地點點頭。

“那個臭婊子，把寧書記害苦了。”徐主任又道：“宁家的意思，是要求判无期徒刑，因為寧書記雖然沒有死，但终身残疾。重傷一級，至少判無期徒刑，整個訴訟程序，都不能出現一點問題，你聽到什麼不利的消息，先跟我說。”

“傷情鑒定属于重傷，伤残二級！”莫少晟纠正說。

徐主任：“重傷二級也不輕啦！永久殘廢，這還不嚴重？”

“基层法院没有权力判无期吧，要判无期，得把案子上交到中级法院才有可能啊。”莫少晟质疑道。

“那是他们司法系统的事，咱管不着。不管是基层法院做一审，还是中院一审，咱们跟着走就是了。”

“但我還是有些不明白。”莫少晟說：“僅為了一處山林糾紛，上官婉兒願意花十幾萬元雇凶杀人？”

“你省省吧！”徐主任吼道：“案子的背後是利益衝突，你少在這上面做文章……”

正說著，寧健波推門進來了，他一副笑容可掬地神情，從兜裏掏出一個信封說：“莫律師，我爸爸的案子，你多費心了……這是一點跑路費。”說罷，將信封往莫少晟衣兜裏塞。莫少晟大驚，連連推讓說：“這怎麼可以……我不能……我不會要……”寧總不肯罷休，親切地笑著：“您就別客氣了，不過是點跑路費、麻將費而已，律師也是人，很辛苦，大家都一樣，你問問徐主任，誰沒收過……”

莫少晟堅持推讓。徐主任說：“別推了，人家寧總不是外人，也沒有外心，不會讓你為難的。”

莫少晟如臨淵穀，不安地說：“謝了，我……我馬上推掉這個案子……叫她的家人另請律師……”

“千萬不要這樣做！”寧總意味深長地道：“您推掉，反而於我們不利，您只順著檢察機關和法院的程序走就行了。”

徐主任補充說：“是呵，寧總說得對，你必須做下去，幫助把案子處理好，不要辜負吳書記、陳局長的期望。”

莫少晟暈頭轉向地回到家，打開兜裏的信封，嚇了一跳，信封裏裝著一萬元現鈔人民幣，比上官婉兒哥哥預付的律師費高出八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