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疑竇
案卷中卻不見蔡軍的供詞。莫小晟有些奇怪，繼續翻閱，映入眼簾的是一份《廣東省中山市吾理派出所關於蔡軍因車禍死亡的證明》：“我街道東區12組居民蔡軍出生於1971年6月，於2010年5月13日因車禍死亡，特此證明。”
公章顯示為“中山市吾理派出所”。还有一份材料：本區羅湖巷許旺村村民劉麼八因犯盜竊案在逃，至今下落不明，特此證明。出證單位是同一個派出所。
司法傷情鑒定报告载明：寧顯貴雙手筋骨斷裂，雙腳筋骨斷裂，构成重傷，属于二级伤残。
莫少晟心底一陣悸動：手腳都被挑斷，夠殘忍的。
另有一些十余村民的證證詞、醫院診斷書等。
莫少晟越看越疑惑，一頭霧水。
莫少晟看完第一本，再看第二本“受害人寧顯貴證言。”把第一本交給朱可可摘录。
花了好幾個小時，看完卷宗，走出檢察院，莫少晟說：“要不是你有個當副檢察長的叔叔，今天我們还看不到材料呢！”
朱可可道：“中國是個人情社會，连律师办案都得靠人情。”
莫少晟說：“嚴格說，是個官本位社會，要不是你叔叔是副檢察長，而是一個農民或者工人，他們會讓看？”
朱可可：“真悲哀啊，在權力面前，法律如此蒼白，就像紙老虎，看著嚇人，一戳就破。”
莫少晟：“別想那麼多，你還年輕，要多看到光明。”
聊了一會，朱可可說：“莫律師，我有好多疑問。”
莫少晟知道她想些什么，故意问：“什麼疑問？說來聽聽？”
朱可可說：“第一，僅為了承包山林糾紛，上官婉兒花十萬元雇兇殺人，並且不殺死，而是將其致殘，理由不充分呀。不應該只是山林承包糾紛那麼簡單，被告人應該有更多的怨毒在心裡，而怨毒的產生，應該在受害人身上。”
莫少晟不置可否，點點頭，鼓勵她繼續分析。
朱可可：“第二，案發現場的哪棟別墅是誰的？別墅裡還有個女的，雖然沒有被傷害，但是重要的在場證人，為何沒有她的證詞在卷宗裡？”
莫少晟赞许一笑：“你也看出來了？”
朱可可：“蔡軍和劉麼八用的什麼樣的兇器殘害寧顯貴的？物證呢？”
莫少晟：“案子水很深，很多東西沒有存卷，甚至沒有調查。你認為是什麼原因？”
朱可可說：“這還用說？寧顯貴勢力很大，在影响着案子的调查嘛。”
莫少晟：“蔡軍車禍死了，劉麼八因盜竊在逃，只有派出所的一個證明，你不覺得有蹊蹺嗎？”
朱可可：“一個死了，一跑了，兩個關鍵案犯都不在案，只審一個上官婉兒，到底在掩飾什麼，還是故意放水？三個人做的事，兩個不到案，上官婉兒如果不認罪，怎麼判？如果就這麼開庭，我建議被告人拒絕認罪！”
莫少晟：“嗯，你是個有見地的律師，畢竟是法學院科班出身，邏輯清晰，一語中的。看來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朱可可：“可上官婉兒又不肯跟我們合作，不肯說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憑這些材料判罪，法律上說得過去嗎？我們怎麼辯護？”
莫少晟：“我們只能盡力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