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上官婉兒的供詞
回到辦公室，莫少晟依照上官雲峰給的座機電話號碼撥打，打了半天都沒有人接聽。他的心也就冷卻下来，心想：或許主任說得對，等到進入檢察院的起訴程式，看一下卷宗材料再說吧。”
過了一個月，預審科副科長李邯打來電話，案子已移送到檢察院起訴科，莫少晟急忙叫上朱可可到檢察院看卷宗。
女檢察官張荔開始推三阻四不讓看卷宗，說領導交待了，卷宗不能看。即使莫少晟搬出法律条文来也不行，幸好朱可可的親叔叔是分管起訴科的副檢察長，她要給叔叔打電話，張荔顯然知道朱可可的关系，才勉強同意看卷宗。她從檔案櫃裏拿出一本厚厚的案卷，交给莫少晟。
莫少晟翻閱卷宗，朱可可在一邊做摘要：
第一次訊問：
2013年3月19日9時
讯问人：葛化明、張施濤
清明縣刑警大隊偵查員
被讯问人：上官婉兒，女，37歲，漢族，初中文化，無業，家庭住址：清明縣四合鄉柳泉村。
問：家庭情況講一下。
答：家有三口人，婆婆李國榮，70歲，務農；兒子孫步天，4歲，已丟失。
問：說一下你丈夫的情況。
答：丈夫孫成民，2008年在晉中小亞煤礦透水事故死了。
問：你娘家情況也講一下。
答：父母已先後去世，哥哥上官雲峰，43歲；嫂嫂伍青萍，41歲，侄兒，7歲，侄女，3歲。
問：講一下你個人經歷？
答：1991年初中沒有畢業，輟學在家，種田，1992年7月在四合鄉柳泉村小學教書；1993年3月起先後到廣州、浙江義烏、深圳、海南、北京打工，2008年10月從北京回鄉，春節嫁給鄰村石崗村孫成民，2010年2月生下兒子李步天；2010年8月到四合鄉表哥建築公司打工，2011年2月到清明縣縣城打工至今。
問：在清明縣城從事什麼職業？
答：縣賓館、白雁KTV歌廳坐臺小姐，還兼任中昆集團英語翻譯半年時間。
問：英語翻譯？你懂英語嗎？
答：我在北京參加過英語培訓班。
問：以前受過公安機關處分嗎？
答：在深圳做坐臺小姐時被抓過兩次，都是行政拘留，交錢放人。
問：只在深圳做小姐被抓過？其他地方做過小姐嗎？
答：在北京天上人間夜總會做過坐臺小姐。
問：北京有名的天上人間夜總會？
答：是！
問：你跟甯顯貴有什麼恩怨？你為什麼要對寧顯貴實施報復？
答：我哥哥從村裏承包黑兒蕩荒山，承包期30年，共20萬元承包费，預交了10萬元承包費，我哥開發了近十年，種了樹和莊稼，樹都長大了，後來在我們柳泉村及周邊村發現了磷礦資源，寧顯貴要收回黑兒蕩。賠償款低於投資款，我哥不同意。寧顯貴請了一些人，強行把我哥哥山林和村裏其他村民的山林、農田給推平了，我不服，夥同村民開始上訪，被抓了回來關進學習班“黑牢房”，受盡折磨長達三個月。
問：你為什麼不訴诸法律？
答：我找過很多部門，清明縣的農業局、信訪局、縣人大、縣政協、公安局都找了，他們都幫著寧顯貴，司法和行政部門都不給我公道。
問：你到法院起訴過嗎？為什麼不相信法律會給你公道？
答：我爸爸給寧顯貴蓋房子被摔下來，寧顯貴開始給了不到兩萬元治療費，後來醫生說需要錢做大手術，還需要三四萬元，寧不給錢，我們訴诸法律，法庭判決各打五十大板，按比例2萬元，寧顯貴早赔过，我認為法律沒有給我公道，都偏向他說話。
問：你是如何找來外地人，如何報復寧顯貴的？
答：我原來在廣東深圳做過洗腳城技師、坐臺小姐等職業，认识一些社會上的人。2月16日，我找到潮汕幫頭頭蔡軍，他答應廢了寧顯貴，要求我給十萬元，先預付兩萬元定金，他們3月2日來到清明縣，我要求他們綁架寧顯貴，我說我要親手殺死他，他們答應了。他們跟蹤寧顯貴十多天，3月15日，他們打電話給我，說是在董家巷24號私宅裏制服了寧顯貴。我去了，寧顯貴躺在地毯上，手腳被捆紮住。他們叫我辨認一下是不是寧顯貴，我說是他。他們把匕首交給我，叫我殺死他，但是，當他們掀開蓋在他身上的毛毯時，我看到他全身是血，原來，由於寧顯貴又掙扎又喊叫，他們打斷了他的腿腳，防止他逃跑。我看到血腥就晕了過去，他們只好把我扶了出來。我到蒼山路口等他們。過了半個小時後，蔡軍和劉麼八開著車來了，他們說辦妥了，我從蒼山後來的一塊石板下边將余款七萬元交給他們。他們開車離開了清明縣。我於3月16日早晨八點到城關派出所報案，承認寧顯貴是我派人殺的。
問：你講的是否是實話？你看一下筆錄，與你講的是否相符？
答：記錄已向我宣讀過，和我講的一樣。
上官婉兒(指印)
2013年3月16日
第二次訊問：
……
問：你把尋到蔡軍、劉麼八的時間、地點再詳細說一遍。
答：2月18日，我在深圳玉龍港打電話找到蔡軍，我跟他說我想殺一個人，他問我是否出得起十萬元，我說能夠準備這筆錢，他們就同意來了。
問：蔡軍和劉麼八的長像分別說一說？
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