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覺:絕世奇才姚克(之四)

“我的一生真是太不幸了,要是拍成電影,誰看了都會哭的。” 這是上官雲珠在電影《太太萬歲》中的一句台詞,冥冥之中預言了她坎坷多舛的一生。



在成為民國當紅女星上官雲珠以前,她叫韋均荦,是出身江蘇長涇的貧家女。

在父親为她取完正式的名字后,她又有了一个小名,叫她小弟,希望她能給这个家带来一个弟弟。

時間一久,街坊鄰居們便也開始叫她“韋小弟”,潛移默化中,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似乎也漸漸變得像個男孩一樣,大胆而豪放。

但她并没有成為一个徹頭徹尾的“假小子”,她的性格有不似尋常女子的熱情、直爽,外貌上又比同齡人更為明豔動人,二者的結合讓她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吸引人的魅力。

她的演戲天賦從小就展露出来,一次表演中,她打扮成了狼外婆,憑借傳神的演技和動人的外表,轟動了整个镇子,獲得了不少人的喜爱。(網上:360娛樂)

姚克跟她這對金童玉女之間是良緣還是孽緣?真不好說!

姚克的一生有三段婚姻,首先是當年他滯留在倫敦時所認識的英國女子。

據演員舒適在 〈遙念姚克〉一文說:「我和慕容婉兒結婚,介紹人就是姚克。婚後我們曾借住在他的家裡,和他朝夕相處,得到他的教益不少。那時他的那位英國夫人和孩子已經回國。」而此時初入演藝圈的上官雲珠(韋亞君)並不得志,幾番折騰,都沒有電影公司願意用她。姚克對上官雲珠當時的遭遇很同情,他便時常抽空去給上官雲珠上課,給她講解表演理論,幫她理解劇情、分析角色。在姚克的悉心幫助下,上官雲珠的表演水平突飛猛進。與此同時,姚克對上官雲珠的同情也逐漸上升為愛情。在姚克的推舉下,上官雲珠得以在演藝圈內站住腳,上官雲珠也暗中委身於姚克。他們兩人秘密同居的消息,對上官雲珠的丈夫張大炎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在多次規勸無果的情況下,張大炎選擇了離婚。離婚後的上官雲珠則公開與姚克同居。他們的緋聞不斷地出現在一些報刊雜誌上。

《電影話劇》的評論寫到:「姚克是英國的留學生,他有英國籍的太太,在上海被日本人佔領時,英國太太被迫押進了集中營,姚克就開始缺乏安慰,所以姚克拼命地追求上官。」

《電影雜誌》還這樣評論上官雲珠:「她和姚克的相識,也是為了演戲的 關係。那時候姚克是話劇圈裏相當有地位的人物,於是這位熱情奔放的小姐就愛上了這位鍍金的少年。」1943年5月,上官雲珠與姚克在北京結婚。1944年7月9日女兒姚姚生於上海。

然而,這段婚姻並沒有維繫太久。三年後,上官雲珠與姚克協議離婚,原因是1945年8月上官雲 珠隨「南藝劇團」再次到北方巡迴演出,卻因交通混亂被阻隔在天津。當1946年春上官雲珠從天津返回上海後,就發現此時的姚克已另結新歡了,於是兩人平靜地分手了,女兒姚姚就一直跟著上官雲珠。

但姚克和吳雯所生的女兒姚湘曾披露了父母的相戀故事,並借此糾正流傳多時的一些不實報導。她稱,一九四○年代中期,姚克與上官雲珠分開後,才與母親結合的。1947年5月6日,吳雯與姚克在南京舉行盛大婚禮,曹禺等人亦在場觀禮。

祖籍江蘇鎮江的吳雯,上世紀四十年代畢業於上海光華大學英文系。1948年秋,姚克赴香港定居,在香港中文大學教書, 吳雯則相夫教子,一人擔當多重角色。其後吳雯在香港創立了南風出版社,並擔任製作人,從臺前到幕後協助姚克的創作和演出。移居美國後,吳雯還擔任美國最大銀行— 美國銀行的女繼承人基金信託人。

1966年「文革」初起時,上官雲珠因為生癌剛剛動過大手術沒有介入運動,但是紅衛兵還是進行了野蠻抄家。到了1967年和1968年,電影廠不再放過她,在「軍宣隊」和「工宣隊」 的指使下,造反派對她施行了殘忍的刑訊。因不堪折磨,上官雲珠於1968年11月23日凌晨, 從家中四層樓上跳下身亡。死時年48歲。

1966年,姚姚在上海音樂學院讀書,學習聲樂(她師從著名歌唱家周小燕—張註)。1968年媽媽的死對她是一次莫大的打擊,而後不久,她的男友燕凱又因不堪忍受所謂抓「五一六」分子的打擊,於1970年3月8日在隔離關押地割腕自殺,學校立刻對姚姚實行隔離審查。

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姚姚對身邊的世界幾乎失去了信心,妄圖與新結識的男友開開從深圳偷渡,結果男友被抓,姚姚則遣回上海,旋即產下一子(在產院就送與他人)。以後姚姚一直沒有工作,直到1975年才在親友的幫助下被浙江歌舞團接收,為了趕在國慶日前辦完調動手續,四處奔波。同年9月23日,在上海南京路江寧路口被一輛大卡車撞倒,當場死亡。死時年31歲。而在即將飛到香港與生父團聚的前一日竟身死非命,能不有造化弄人的嘆息!

姚克在給友人的信中痛悼愛女之死,他說:「弟於上月間得親友轉告,長小女姚姚(乃上官雲珠所生之獨女)在上海被卡車撞倒在美琪戲院門前,當場殞命。聞耗之後肝腸寸斷,茶飯無心。此女為弟最鍾愛之親骨肉,不久以前還收到她纏綿悱惻的信,我正在想盡方法,讓她能獲批准來美國團聚,誰想晴天一個霹靂,她竟會有這樣慘痛的結局!弟暮年喪失這顆掌上明珠,不由得心灰意懶。」

姚克與吳雯育有五名子女。其中姚湘19歲就獲得碩士學位,先後在Visa 國際和美國銀行任職,曾經是美國銀行唯一的華裔女性資深副總裁。姐姐姚蘭、哥哥姚秦、姚漢和姚森均獲得碩士以上學位。吳雯於 2010年7月29日在舊金山家中去世,終年88歲。她與19年前去世的姚克合葬,墓園位於面向太平洋一個山坡上。這對曾在中國現代文壇有過貢獻的名人,終於面對故鄉,永守彼岸。

附錄:
洋才子姚克一生漂泊
「開卷有得」之五
蔡登山 ◎ 台灣文字工作者

當年在寫〈以英文寫作的溫源寧〉一文時,我特別去翻閱全套五十多期的《天下》月刊 (T’ien Hsia Monthly),那是1935年8月問世的,由中山文化教育館印行。《天下》月刊是筍殼主持的民國以來水準最高的英文學術性刊物。起初編輯部設在上海,上海淪陷後,搬到香港,到香港淪陷, 才始停刊。雜誌由溫源寧主編,林語堂、全增嘏、姚莘農(克)等任編輯。作家周黎庵說,《天下》月刊社設在愚園路,毗近兆豐公園,沿馬路房子,有二三間房屋,佈置得有似文藝沙龍。 又說,《天下》的編輯們真是極一時人材之選,除了姚克還是初出茅廬外,都是享名甚久的教授 學者,英文的擅長是不必說了,除了林語堂外,無不西裝革履。所以在蟄居亭子間寫作的普通作家眼中,他們都是「崇洋媚外」的「高等華人」。

姚克原名志伊,字莘農,浙江餘姚人。二十年代末在蘇州東吳大學讀書,先讀法科,又工作了兩年之後,再回到蘇州來讀文科。嗜戲劇,課餘主持「東吳劇社」,為戲曲家吳梅的學生, 會唱崑曲,熟習中國戲曲歷史理論,兼精英語。1931年夏,大學畢業,曾任東吳大學附中英文代課教員,後至上海工作。在上海期間經常為一些英文報刊如《字林西報》、《密勒氏評論報》 撰稿,因而結識了一些國際友人,其中就有初來中國的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 並逐漸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也因兩人合作要把魯迅的著作譯成英文,於是他先是寫信給魯迅請 教翻譯中所遇到的疑難問題,1933 年 3 月 7 日他終於與魯迅初次見面了。

姚克在悼念魯迅的文章〈最初和最後一面〉中,寫到他初見魯迅時有點顧慮,因為魯迅 「最討厭的是浮滑的『洋場惡少』,而我那天恰穿著一套嶄新的洋服,頭髮也梳得光光的,只怕 被他斥辱一頓」,但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魯迅對這位好修飾的洋場少年卻頗具好感並傾心相 談。魯迅後來與朋友談起這次會見姚克時說:「別看他西裝革履,倒有真才實學,是個切實做事的人。」三十四年後,在香港九龍寓所姚克回想當時的情景說:「在談話時,我注意到他目光的冷峭,尖銳。他的眼神兒正對著我,一點不遊移,彷彿透視到我靈魂的深處似的。但這是一雙正直的眼,它的寒光沒有使我戰悚,它的鋒利沒有使我如坐針氈。而且我可以打賭,它的光源蘊藏著無限的熱情和溫暖。」(見〈從憧憬到初見— 魯迅先生逝世三十一周年作〉一文)

據台灣作家蔡登山(1954-)稱:
姚克的一生有三段婚姻,首先是當年他滯留在倫敦時所認識的英國女子。(《洋才子姚克一生漂泊》. 「開卷有得」之五)
演員舒適在 〈遙念姚克〉一文說:「我和慕容婉兒結婚,介紹人就是姚克。婚後我們曾借住在他的家裡,和他朝夕相處,得到他的教益不少。那時他的那位英國夫人和孩子已經回國。」(同上)

這位英國夫人及其與姚克所育孩子的資料欠奉,姚克本人亦從未提起。

而當時初入演藝 圈的上官雲珠(韋均犖)並不得志,幾番折騰,都沒有電影公司願意用她。姚克對上官雲珠的遭遇很同情,他便時常抽空去給上官雲珠上課,給她講解表演理論,幫她理解劇情、分析 角色。在姚克的悉心幫助下,上官雲珠的表演水平突飛猛進。與此同時,姚克對上官雲珠的同情也逐漸上升為愛情。在姚克的推舉下,上官雲珠得以在演藝圈內站住腳,上官雲珠也暗中委 身於姚克。他們兩人秘密同居的消息,對上官雲珠的丈夫張大炎(她16歲任職於照相館時的老闆,比她大9歲—張註)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在多次規勸無果的情況下,張大炎選擇了離婚。(同上)



上官云珠和张大炎

新中国成立后,上官云珠的演艺道路受到很大影响,她的外形被认为演不了工农兵角色,1950年-1953年,她只在《太平春》《劳动花开》《纺花曲》中演了几个配角。上官云珠决心从旧上海的明星脱胎为新中国文艺工作者,为灾区筹款义演、劳军义演,她每次都积极参加,甚至劳累过度,得了肺病。程述尧的贪污犯身份影响了她的进步和发展,于是她提出分手。上官云珠和程述尧分手后,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默默无闻的演员贺路在一起。贺路暗恋上官云珠很多年,为了接近上官云珠,他租住在程述尧家楼下,处处帮助上官云珠,终于等来了她感情出现裂痕,和程述尧分手后,他填补了上官云珠的感情空白。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上官云珠被禁止拍电影五年。

1955年,上影厂筹拍电影《南岛风云》,指定的主演张瑞芳有出去任务不能参演。黄宗英向导演白沉推荐了上官云珠。导演白沉直接给电影局打报告,申请起用上官云珠,电影局多方了解后,破例做出同意使用的回复。《南岛风云》的女主角符若华是抗日时期的游击队女看护长,与上官云珠以前饰演的角色有天壤之别,她深入生活,抢着干各种农活,还把自己的柳叶眉刮掉,画上重重的浓眉。走路时也改变以往的轻摇漫步,而是风风火火的疾行。把一个历经千难万险的革命英雄形象塑造的令人信服。

1965年上官云珠被查出患乳腺病和脑血栓,曾做了两次手术,以至造成失忆。运动来了,上官云珠的所有电影都被批判,并被抄家并遭到批斗,专案组不断要她写交代材料,再也不能演戏对她的打击太大了。1968年2月23日凌晨,上官云珠跳楼离去,48岁。姚姚是上官云珠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她三个儿女中唯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1949年曾在电影《三毛流浪记》中出演角色,就在母亲7年后,因事故,年仅31岁。

恢復自由身的上官雲珠則公開與姚克同居。他們的緋聞不斷地出現在一些報刊雜誌上。《電影話劇》的評論寫到:「姚克是英國的留學生,他有英國籍的太太,在上海被日本人佔領時,英國太太被迫押進了集中營,姚克就開始缺乏安慰,所以姚克拼命地追求上官。」

《電影雜誌》還這樣評論上官雲珠:「她和姚克的相識,也是為了演戲的關係。那時候姚克是話劇圈裏相當有地位的人物,於是這位熱情奔放的小姐就愛上了這位鍍金的少年。」1943年 5月,上官雲珠與姚克在北京結婚。1944年7月9日女兒姚姚生於上海。(同上)

然而,這段婚姻並沒有維繫太久。三年後,上官雲珠與姚克協議離婚,原因是1945年8月官雲珠隨「南藝劇團」再次到北方巡迴演出,卻因交通混亂被阻隔在天津。當1946 年春上官雲珠從天津返回上海後,就發現此時的姚克已另結新歡了,於是兩人平靜地分手了,女兒姚姚就一直跟著上官雲珠。 (同上)

但姚克和吳雯所生的女兒姚湘曾披露了父母的相戀故事,並借此糾正流傳多時的一些不實報導。她稱,1940年代中期,姚克與上官雲珠分開後,才與母親結合的。1947年5月6日,吳雯與姚克在南京舉行盛大婚禮,曹禺等人亦在場觀禮。(同上)

祖籍江蘇鎮江的吳雯,上世紀 四十年代畢業於上海光華大學英系。1948年秋,姚克赴香港定居,在香港中文大學教書, 吳雯則相夫教子,一人擔當多重角色。其後吳雯在香港創立了南風出版社,並擔任製作人,從臺前到幕後協助姚克的創作和演出。移居美國後,吳雯還擔任美國最大銀行— 美國銀行的女繼承人基金信託人。(同上)

1966年「文革」初起時,上官雲珠因為生癌剛剛動過大手術沒有介入運動,但是紅衛兵還是進行了野蠻抄家。到了1967年和1968年,電影廠不再放過她,在「軍宣隊」 和「工宣隊」 的指使下,造反派對她施行了殘忍的刑訊。因不堪折磨,上官雲珠於1968年11月23 日凌晨, 從家中四層樓上跳下身亡。死時年48 歲。(同上)

行文至此,必須插敘上官雲珠的第三次婚姻:其丈夫名叫程述堯(1916年-1992年),生於山東濟南,是黃宗英的第二任丈夫、上官雲珠的第三任丈夫。



他生於山東濟南,8歲隨祖父母、父母遷居北京。中學就讀於教會學校,後考入燕京大學教育系,主攻鄉村教育。在校期間,思想活躍,傾向進步,主動幫助離校赴內地參予抗戰的同學。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侵略軍佔領燕京大學,程述堯與校內進步教授、學生20餘人被日本憲兵隊逮捕,關進沙灘北大紅樓(當時為日本憲兵司令部)地下室,關押拷問一個多月,後經親友斡旋放出。1944年在輔仁大學結束大學學業。畢業後,先赴濟南在教育部門擔任督學一類的職務,不到一年即回到北京,入中央銀行任行長英文秘書。在此期間,組建“南北劇社”,任社長,以自己在銀行的薪金作為經費,業餘從事民間演劇活動。當時,劇社成員有:丁力、黃宗江、衞禹平、孫道臨、于是之、黃宗英等,劇團日常活動場所,即是他與黃宗英在中央銀行宿舍的家中。在國共和平談判時,一度任美國軍方的翻譯。1948年,南下上海,入崑崙公司,任金山秘書。在電影《大團圓》中,程述堯飾演大少爺。該影片以一個北方普通家庭為背景,表現了人們不甘心國民黨的黑暗統治,嚮往光明與進步的心境。1949年上海解放,程述堯為文化局派遣,接管時為英國人管理的蘭心戲院,並任副經理。1950年,上官雲珠在蘭心戲院表演話劇《紅旗歌》,兩人結為夫妻,育有一子。“三反五反”運動中,因受誣陷,遭隔離審查,運動結束,與上官雲珠離異。1955年,與同在上海文化局工作的吳嫣結婚。該年春,吳嫣受“潘楊案件”牽連,被捕入獄,關押5年,出獄後失去公職。此後,程述堯在歷次政治運動中不斷遭受打擊和迫害,始終在上海市徐匯區幾家影劇院任普通職工,直至退休。1993年秋,因病逝世,時年76歲。(百度百科)
且說上官雲珠與程述堯離婚後,跟影星藍馬(1915-1976)相好,




她的一名房客,賀路成了上官雲珠與房東程述堯離婚後的最後一任丈夫。據说是只舉行了婚禮,没有領結婚證。但上官雲珠因此被認為生活作風不好,加上程被屈成了貪污犯,於是處境惡劣。儘管她被黃宗英推薦,代為主演《南島風雲》裏的紅軍女護士長獲得成功。



但她1957年險些成了右派。剛好萬歲爺駕臨上海,陳毅市長寫字條讓她去陪跳舞,由陪舞而至陪睡,“今上”龍顏大悅,她的右派名額由別人頂替了。此後十年間據說受臨幸7次。福兮禍所伏,1968年娘娘和林彪各自成立《上官雲珠專案組》,偉大領袖的這位紅顏知己慘遭毒打,逼問“勾引”萬歲爺的詳情。劈頭劈臉的狠揍固然破了相,更令其死了心,遂於家中跳樓自盡。垂死之際還竭力表白稱:我沒有勾引毛主席!

此時姚克已遁至大洋彼岸的檀香山,聞訊不勝傷感。兩人之間一段風流韻事如此徹底劃上句號,豈不令人扼腕嘆息!

上官雲珠遺體跟多名“反革命”一起火化,骨灰無存。而姚克最鍾愛的千金姚姚之墓葬,則由其同母異父的小弟弟韋然設法建於北京。姚姚遺孤由一對醫生夫婦撫養成人,今年34歲了,但養父母不欲其認祖歸宗,舅舅韋然徒呼奈何!如此慘劇催人淚下,絕代紅星一語成讖。

姚克在給友人的信中痛悼愛女之死,他說:「弟於上月間得親友轉告,長小女姚姚(乃上官 雲珠所生之獨女)在上海被卡車撞倒在美琪戲院門前,當場殞命。聞耗之後肝腸寸斷,茶飯無心。此女為弟最鍾愛之親骨肉,不久以前還收到她纏綿悱惻的信,我正在想盡方法,讓她能獲 批准來美國團聚,誰想晴天一個霹靂,她竟會有這樣慘痛的結局!弟暮年喪失這顆掌上明珠, 不由得心灰意懶。」

姚克與吳雯育有五名子女。其中姚湘 19 歲就獲得碩士學位,先後在 Visa 國際和美國銀行任職,曾經是美國銀行唯一的華裔女性資深副總裁。姐姐姚蘭、哥哥姚秦、姚漢和姚森均獲得碩士以上學位。吳雯於 2010年7月29日在舊金山家中去世,終年88歲。她與19年前去世的姚克合葬,墓園位於面向太平洋一個山坡上。這對曾在中國現代文壇有過貢獻的名人,終於面對故鄉,永守彼岸。
2024-5-21下午完稿5-31下午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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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覺:絕世奇才姚克(之四)

“我的一生真是太不幸了,要是拍成電影,誰看了都會哭的。” 這是上官雲珠在電影《太太萬歲》中的一句台詞,冥冥之中預言了她坎坷多舛的一生。



在成為民國當紅女星上官雲珠以前,她叫韋均荦,是出身江蘇長涇的貧家女。

在父親为她取完正式的名字后,她又有了一个小名,叫她小弟,希望她能給这个家带来一个弟弟。

時間一久,街坊鄰居們便也開始叫她“韋小弟”,潛移默化中,這位如花似玉的女子似乎也漸漸變得像個男孩一樣,大胆而豪放。

但她并没有成為一个徹頭徹尾的“假小子”,她的性格有不似尋常女子的熱情、直爽,外貌上又比同齡人更為明豔動人,二者的結合讓她的舉手投足間,都散發着吸引人的魅力。

她的演戲天賦從小就展露出来,一次表演中,她打扮成了狼外婆,憑借傳神的演技和動人的外表,轟動了整个镇子,獲得了不少人的喜爱。(網上:360娛樂)

姚克跟她這對金童玉女之間是良緣還是孽緣?真不好說!

姚克的一生有三段婚姻,首先是當年他滯留在倫敦時所認識的英國女子。

據演員舒適在 〈遙念姚克〉一文說:「我和慕容婉兒結婚,介紹人就是姚克。婚後我們曾借住在他的家裡,和他朝夕相處,得到他的教益不少。那時他的那位英國夫人和孩子已經回國。」而此時初入演藝圈的上官雲珠(韋亞君)並不得志,幾番折騰,都沒有電影公司願意用她。姚克對上官雲珠當時的遭遇很同情,他便時常抽空去給上官雲珠上課,給她講解表演理論,幫她理解劇情、分析角色。在姚克的悉心幫助下,上官雲珠的表演水平突飛猛進。與此同時,姚克對上官雲珠的同情也逐漸上升為愛情。在姚克的推舉下,上官雲珠得以在演藝圈內站住腳,上官雲珠也暗中委身於姚克。他們兩人秘密同居的消息,對上官雲珠的丈夫張大炎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在多次規勸無果的情況下,張大炎選擇了離婚。離婚後的上官雲珠則公開與姚克同居。他們的緋聞不斷地出現在一些報刊雜誌上。

《電影話劇》的評論寫到:「姚克是英國的留學生,他有英國籍的太太,在上海被日本人佔領時,英國太太被迫押進了集中營,姚克就開始缺乏安慰,所以姚克拼命地追求上官。」

《電影雜誌》還這樣評論上官雲珠:「她和姚克的相識,也是為了演戲的 關係。那時候姚克是話劇圈裏相當有地位的人物,於是這位熱情奔放的小姐就愛上了這位鍍金的少年。」1943年5月,上官雲珠與姚克在北京結婚。1944年7月9日女兒姚姚生於上海。

然而,這段婚姻並沒有維繫太久。三年後,上官雲珠與姚克協議離婚,原因是1945年8月上官雲 珠隨「南藝劇團」再次到北方巡迴演出,卻因交通混亂被阻隔在天津。當1946年春上官雲珠從天津返回上海後,就發現此時的姚克已另結新歡了,於是兩人平靜地分手了,女兒姚姚就一直跟著上官雲珠。

但姚克和吳雯所生的女兒姚湘曾披露了父母的相戀故事,並借此糾正流傳多時的一些不實報導。她稱,一九四○年代中期,姚克與上官雲珠分開後,才與母親結合的。1947年5月6日,吳雯與姚克在南京舉行盛大婚禮,曹禺等人亦在場觀禮。

祖籍江蘇鎮江的吳雯,上世紀四十年代畢業於上海光華大學英文系。1948年秋,姚克赴香港定居,在香港中文大學教書, 吳雯則相夫教子,一人擔當多重角色。其後吳雯在香港創立了南風出版社,並擔任製作人,從臺前到幕後協助姚克的創作和演出。移居美國後,吳雯還擔任美國最大銀行— 美國銀行的女繼承人基金信託人。

1966年「文革」初起時,上官雲珠因為生癌剛剛動過大手術沒有介入運動,但是紅衛兵還是進行了野蠻抄家。到了1967年和1968年,電影廠不再放過她,在「軍宣隊」和「工宣隊」 的指使下,造反派對她施行了殘忍的刑訊。因不堪折磨,上官雲珠於1968年11月23日凌晨, 從家中四層樓上跳下身亡。死時年48歲。

1966年,姚姚在上海音樂學院讀書,學習聲樂(她師從著名歌唱家周小燕—張註)。1968年媽媽的死對她是一次莫大的打擊,而後不久,她的男友燕凱又因不堪忍受所謂抓「五一六」分子的打擊,於1970年3月8日在隔離關押地割腕自殺,學校立刻對姚姚實行隔離審查。

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姚姚對身邊的世界幾乎失去了信心,妄圖與新結識的男友開開從深圳偷渡,結果男友被抓,姚姚則遣回上海,旋即產下一子(在產院就送與他人)。以後姚姚一直沒有工作,直到1975年才在親友的幫助下被浙江歌舞團接收,為了趕在國慶日前辦完調動手續,四處奔波。同年9月23日,在上海南京路江寧路口被一輛大卡車撞倒,當場死亡。死時年31歲。而在即將飛到香港與生父團聚的前一日竟身死非命,能不有造化弄人的嘆息!

姚克在給友人的信中痛悼愛女之死,他說:「弟於上月間得親友轉告,長小女姚姚(乃上官雲珠所生之獨女)在上海被卡車撞倒在美琪戲院門前,當場殞命。聞耗之後肝腸寸斷,茶飯無心。此女為弟最鍾愛之親骨肉,不久以前還收到她纏綿悱惻的信,我正在想盡方法,讓她能獲批准來美國團聚,誰想晴天一個霹靂,她竟會有這樣慘痛的結局!弟暮年喪失這顆掌上明珠,不由得心灰意懶。」

姚克與吳雯育有五名子女。其中姚湘19歲就獲得碩士學位,先後在Visa 國際和美國銀行任職,曾經是美國銀行唯一的華裔女性資深副總裁。姐姐姚蘭、哥哥姚秦、姚漢和姚森均獲得碩士以上學位。吳雯於 2010年7月29日在舊金山家中去世,終年88歲。她與19年前去世的姚克合葬,墓園位於面向太平洋一個山坡上。這對曾在中國現代文壇有過貢獻的名人,終於面對故鄉,永守彼岸。

附錄:
洋才子姚克一生漂泊
「開卷有得」之五
蔡登山 ◎ 台灣文字工作者

當年在寫〈以英文寫作的溫源寧〉一文時,我特別去翻閱全套五十多期的《天下》月刊 (T’ien Hsia Monthly),那是1935年8月問世的,由中山文化教育館印行。《天下》月刊是筍殼主持的民國以來水準最高的英文學術性刊物。起初編輯部設在上海,上海淪陷後,搬到香港,到香港淪陷, 才始停刊。雜誌由溫源寧主編,林語堂、全增嘏、姚莘農(克)等任編輯。作家周黎庵說,《天下》月刊社設在愚園路,毗近兆豐公園,沿馬路房子,有二三間房屋,佈置得有似文藝沙龍。 又說,《天下》的編輯們真是極一時人材之選,除了姚克還是初出茅廬外,都是享名甚久的教授 學者,英文的擅長是不必說了,除了林語堂外,無不西裝革履。所以在蟄居亭子間寫作的普通作家眼中,他們都是「崇洋媚外」的「高等華人」。

姚克原名志伊,字莘農,浙江餘姚人。二十年代末在蘇州東吳大學讀書,先讀法科,又工作了兩年之後,再回到蘇州來讀文科。嗜戲劇,課餘主持「東吳劇社」,為戲曲家吳梅的學生, 會唱崑曲,熟習中國戲曲歷史理論,兼精英語。1931年夏,大學畢業,曾任東吳大學附中英文代課教員,後至上海工作。在上海期間經常為一些英文報刊如《字林西報》、《密勒氏評論報》 撰稿,因而結識了一些國際友人,其中就有初來中國的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Edgar Snow), 並逐漸建立了深厚的友誼。也因兩人合作要把魯迅的著作譯成英文,於是他先是寫信給魯迅請 教翻譯中所遇到的疑難問題,1933 年 3 月 7 日他終於與魯迅初次見面了。

姚克在悼念魯迅的文章〈最初和最後一面〉中,寫到他初見魯迅時有點顧慮,因為魯迅 「最討厭的是浮滑的『洋場惡少』,而我那天恰穿著一套嶄新的洋服,頭髮也梳得光光的,只怕 被他斥辱一頓」,但結果卻出乎意料之外,魯迅對這位好修飾的洋場少年卻頗具好感並傾心相 談。魯迅後來與朋友談起這次會見姚克時說:「別看他西裝革履,倒有真才實學,是個切實做事的人。」三十四年後,在香港九龍寓所姚克回想當時的情景說:「在談話時,我注意到他目光的冷峭,尖銳。他的眼神兒正對著我,一點不遊移,彷彿透視到我靈魂的深處似的。但這是一雙正直的眼,它的寒光沒有使我戰悚,它的鋒利沒有使我如坐針氈。而且我可以打賭,它的光源蘊藏著無限的熱情和溫暖。」(見〈從憧憬到初見— 魯迅先生逝世三十一周年作〉一文)

據台灣作家蔡登山(1954-)稱:
姚克的一生有三段婚姻,首先是當年他滯留在倫敦時所認識的英國女子。(《洋才子姚克一生漂泊》. 「開卷有得」之五)
演員舒適在 〈遙念姚克〉一文說:「我和慕容婉兒結婚,介紹人就是姚克。婚後我們曾借住在他的家裡,和他朝夕相處,得到他的教益不少。那時他的那位英國夫人和孩子已經回國。」(同上)

這位英國夫人及其與姚克所育孩子的資料欠奉,姚克本人亦從未提起。

而當時初入演藝 圈的上官雲珠(韋均犖)並不得志,幾番折騰,都沒有電影公司願意用她。姚克對上官雲珠的遭遇很同情,他便時常抽空去給上官雲珠上課,給她講解表演理論,幫她理解劇情、分析 角色。在姚克的悉心幫助下,上官雲珠的表演水平突飛猛進。與此同時,姚克對上官雲珠的同情也逐漸上升為愛情。在姚克的推舉下,上官雲珠得以在演藝圈內站住腳,上官雲珠也暗中委 身於姚克。他們兩人秘密同居的消息,對上官雲珠的丈夫張大炎(她16歲任職於照相館時的老闆,比她大9歲—張註)而言,無疑是當頭一棒,在多次規勸無果的情況下,張大炎選擇了離婚。(同上)



上官云珠和张大炎

新中国成立后,上官云珠的演艺道路受到很大影响,她的外形被认为演不了工农兵角色,1950年-1953年,她只在《太平春》《劳动花开》《纺花曲》中演了几个配角。上官云珠决心从旧上海的明星脱胎为新中国文艺工作者,为灾区筹款义演、劳军义演,她每次都积极参加,甚至劳累过度,得了肺病。程述尧的贪污犯身份影响了她的进步和发展,于是她提出分手。上官云珠和程述尧分手后,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和默默无闻的演员贺路在一起。贺路暗恋上官云珠很多年,为了接近上官云珠,他租住在程述尧家楼下,处处帮助上官云珠,终于等来了她感情出现裂痕,和程述尧分手后,他填补了上官云珠的感情空白。因为生活作风问题,上官云珠被禁止拍电影五年。

1955年,上影厂筹拍电影《南岛风云》,指定的主演张瑞芳有出去任务不能参演。黄宗英向导演白沉推荐了上官云珠。导演白沉直接给电影局打报告,申请起用上官云珠,电影局多方了解后,破例做出同意使用的回复。《南岛风云》的女主角符若华是抗日时期的游击队女看护长,与上官云珠以前饰演的角色有天壤之别,她深入生活,抢着干各种农活,还把自己的柳叶眉刮掉,画上重重的浓眉。走路时也改变以往的轻摇漫步,而是风风火火的疾行。把一个历经千难万险的革命英雄形象塑造的令人信服。

1965年上官云珠被查出患乳腺病和脑血栓,曾做了两次手术,以至造成失忆。运动来了,上官云珠的所有电影都被批判,并被抄家并遭到批斗,专案组不断要她写交代材料,再也不能演戏对她的打击太大了。1968年2月23日凌晨,上官云珠跳楼离去,48岁。姚姚是上官云珠最疼爱的女儿,也是她三个儿女中唯一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1949年曾在电影《三毛流浪记》中出演角色,就在母亲7年后,因事故,年仅31岁。

恢復自由身的上官雲珠則公開與姚克同居。他們的緋聞不斷地出現在一些報刊雜誌上。《電影話劇》的評論寫到:「姚克是英國的留學生,他有英國籍的太太,在上海被日本人佔領時,英國太太被迫押進了集中營,姚克就開始缺乏安慰,所以姚克拼命地追求上官。」

《電影雜誌》還這樣評論上官雲珠:「她和姚克的相識,也是為了演戲的關係。那時候姚克是話劇圈裏相當有地位的人物,於是這位熱情奔放的小姐就愛上了這位鍍金的少年。」1943年 5月,上官雲珠與姚克在北京結婚。1944年7月9日女兒姚姚生於上海。(同上)

然而,這段婚姻並沒有維繫太久。三年後,上官雲珠與姚克協議離婚,原因是1945年8月官雲珠隨「南藝劇團」再次到北方巡迴演出,卻因交通混亂被阻隔在天津。當1946 年春上官雲珠從天津返回上海後,就發現此時的姚克已另結新歡了,於是兩人平靜地分手了,女兒姚姚就一直跟著上官雲珠。 (同上)

但姚克和吳雯所生的女兒姚湘曾披露了父母的相戀故事,並借此糾正流傳多時的一些不實報導。她稱,1940年代中期,姚克與上官雲珠分開後,才與母親結合的。1947年5月6日,吳雯與姚克在南京舉行盛大婚禮,曹禺等人亦在場觀禮。(同上)

祖籍江蘇鎮江的吳雯,上世紀 四十年代畢業於上海光華大學英系。1948年秋,姚克赴香港定居,在香港中文大學教書, 吳雯則相夫教子,一人擔當多重角色。其後吳雯在香港創立了南風出版社,並擔任製作人,從臺前到幕後協助姚克的創作和演出。移居美國後,吳雯還擔任美國最大銀行— 美國銀行的女繼承人基金信託人。(同上)

1966年「文革」初起時,上官雲珠因為生癌剛剛動過大手術沒有介入運動,但是紅衛兵還是進行了野蠻抄家。到了1967年和1968年,電影廠不再放過她,在「軍宣隊」 和「工宣隊」 的指使下,造反派對她施行了殘忍的刑訊。因不堪折磨,上官雲珠於1968年11月23 日凌晨, 從家中四層樓上跳下身亡。死時年48 歲。(同上)

行文至此,必須插敘上官雲珠的第三次婚姻:其丈夫名叫程述堯(1916年-1992年),生於山東濟南,是黃宗英的第二任丈夫、上官雲珠的第三任丈夫。



他生於山東濟南,8歲隨祖父母、父母遷居北京。中學就讀於教會學校,後考入燕京大學教育系,主攻鄉村教育。在校期間,思想活躍,傾向進步,主動幫助離校赴內地參予抗戰的同學。1941年太平洋戰爭爆發,日本侵略軍佔領燕京大學,程述堯與校內進步教授、學生20餘人被日本憲兵隊逮捕,關進沙灘北大紅樓(當時為日本憲兵司令部)地下室,關押拷問一個多月,後經親友斡旋放出。1944年在輔仁大學結束大學學業。畢業後,先赴濟南在教育部門擔任督學一類的職務,不到一年即回到北京,入中央銀行任行長英文秘書。在此期間,組建“南北劇社”,任社長,以自己在銀行的薪金作為經費,業餘從事民間演劇活動。當時,劇社成員有:丁力、黃宗江、衞禹平、孫道臨、于是之、黃宗英等,劇團日常活動場所,即是他與黃宗英在中央銀行宿舍的家中。在國共和平談判時,一度任美國軍方的翻譯。1948年,南下上海,入崑崙公司,任金山秘書。在電影《大團圓》中,程述堯飾演大少爺。該影片以一個北方普通家庭為背景,表現了人們不甘心國民黨的黑暗統治,嚮往光明與進步的心境。1949年上海解放,程述堯為文化局派遣,接管時為英國人管理的蘭心戲院,並任副經理。1950年,上官雲珠在蘭心戲院表演話劇《紅旗歌》,兩人結為夫妻,育有一子。“三反五反”運動中,因受誣陷,遭隔離審查,運動結束,與上官雲珠離異。1955年,與同在上海文化局工作的吳嫣結婚。該年春,吳嫣受“潘楊案件”牽連,被捕入獄,關押5年,出獄後失去公職。此後,程述堯在歷次政治運動中不斷遭受打擊和迫害,始終在上海市徐匯區幾家影劇院任普通職工,直至退休。1993年秋,因病逝世,時年76歲。(百度百科)
且說上官雲珠與程述堯離婚後,跟影星藍馬(1915-1976)相好,




她的一名房客,賀路成了上官雲珠與房東程述堯離婚後的最後一任丈夫。據说是只舉行了婚禮,没有領結婚證。但上官雲珠因此被認為生活作風不好,加上程被屈成了貪污犯,於是處境惡劣。儘管她被黃宗英推薦,代為主演《南島風雲》裏的紅軍女護士長獲得成功。



但她1957年險些成了右派。剛好萬歲爺駕臨上海,陳毅市長寫字條讓她去陪跳舞,由陪舞而至陪睡,“今上”龍顏大悅,她的右派名額由別人頂替了。此後十年間據說受臨幸7次。福兮禍所伏,1968年娘娘和林彪各自成立《上官雲珠專案組》,偉大領袖的這位紅顏知己慘遭毒打,逼問“勾引”萬歲爺的詳情。劈頭劈臉的狠揍固然破了相,更令其死了心,遂於家中跳樓自盡。垂死之際還竭力表白稱:我沒有勾引毛主席!

此時姚克已遁至大洋彼岸的檀香山,聞訊不勝傷感。兩人之間一段風流韻事如此徹底劃上句號,豈不令人扼腕嘆息!

上官雲珠遺體跟多名“反革命”一起火化,骨灰無存。而姚克最鍾愛的千金姚姚之墓葬,則由其同母異父的小弟弟韋然設法建於北京。姚姚遺孤由一對醫生夫婦撫養成人,今年34歲了,但養父母不欲其認祖歸宗,舅舅韋然徒呼奈何!如此慘劇催人淚下,絕代紅星一語成讖。

姚克在給友人的信中痛悼愛女之死,他說:「弟於上月間得親友轉告,長小女姚姚(乃上官 雲珠所生之獨女)在上海被卡車撞倒在美琪戲院門前,當場殞命。聞耗之後肝腸寸斷,茶飯無心。此女為弟最鍾愛之親骨肉,不久以前還收到她纏綿悱惻的信,我正在想盡方法,讓她能獲 批准來美國團聚,誰想晴天一個霹靂,她竟會有這樣慘痛的結局!弟暮年喪失這顆掌上明珠, 不由得心灰意懶。」

姚克與吳雯育有五名子女。其中姚湘 19 歲就獲得碩士學位,先後在 Visa 國際和美國銀行任職,曾經是美國銀行唯一的華裔女性資深副總裁。姐姐姚蘭、哥哥姚秦、姚漢和姚森均獲得碩士以上學位。吳雯於 2010年7月29日在舊金山家中去世,終年88歲。她與19年前去世的姚克合葬,墓園位於面向太平洋一個山坡上。這對曾在中國現代文壇有過貢獻的名人,終於面對故鄉,永守彼岸。
2024-5-21下午完稿5-31下午5: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