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冬.
云
一一给南方丝绸之路
从河流到大海一一
从山岚到云彩一一
洁白的轻纱纤尘不染,
从四川直到巴勒斯坦。
汉语白话中,说一个人
不知正邪好坏,
不讲是非曲直,不明情由底细,
不管来龙去脉时,
会说他不分青红皂白。
有人可能要说了:我真的不懂
什么又是青红皂白?
回答是:一面巴勒斯坦国旗 🇵🇸,
看到了吗?如果嫌太小,
或假装看不见,
那么这个呢一一

从下面开始,顺时针方向,
依次便是:青,红,皂,白,四种颜色。
庄重的英国小伙子显然很清楚
他双手展开的是什么,
那就是在地平面的底线上
猎猎飘扬的旗帜:人类道德的遮羞布。
那天我拍他时,他还带着几分
青年诗人气质的羞涩,
可是他却敢单独站在那里,
在终于不见车水马龙的
空旷的皮卡迪利大街,
等着成千上万的游行人群到来。
他让我想起了
里尔克写旗帜的那首《预感》中的句子一一
我认出了风暴且激动如大海
我舒展开又跌回到我自己,
又再把自己抛出去,并且独个儿
置身在伟大的风暴里。
认出风暴并置身于风暴
肯定是一种能力,这样的人其实多的是,
所以我们才看到无数的
青红皂白旗飘飘。
但要是有人认不出或者不敢投入进去呢?
这样的人真的也不少。
有时候我理解他们,
有时候很难想象,但更多时候是同情。
从情感到行为,是风暴女神的元气
向我们推来滚滚向前的云层,
又象是至高无上的弗丽嘉(Frigga)
在她信息的天空茧房里抽丝纺纱。

说到此,你也许知道加沙这个地名的意思
正是白纱,或者是,纱布一一
就是当你受了伤,在医院里,
护士或医生为你裹上包扎伤口的纱布,
又叫绷带对吧?
在英语里它写成gauze,
能够认出与Gaza
在词形和语音上的至亲关系吗?
如果你看不出来,
那么你肯定没有感觉到风暴,
对不起,因为你的身体中
你的心里可能没有那么一面旗帜,
青红皂白的旗帜。
上次在一个画展上,我对某位诗人说:
巴勒斯坦不仅是一个事关
是非曲直的问题,
其中也蕴含着巨量的知识。
“巨量的知识?“,他听着咀嚼了一下。
5月35日那天,我穿着海朋森的
“她从广场回来“
去国会广场参加反战集会,
在地铁站台等车时
用成都话背诵了《云》,
我的一首短诗,其中写的就是这场风暴
和狂风暴雨后云淡风清的飘逸,
还有我故国锦里的文化
因为南方丝绸之路与加沙的根源联系。
写作难道不也是
把蚕丝纺成白纱以包扎创伤,
把白纱织成绮和锦?
以下是我第一次填的一首词,
以及照片上
教堂墓地里安慰死难的天使——
胡冬.
她从广场回来
天使也去了广场吗?
是的,她去了,她去了!
她看到了什么吗?
是的,她看到了,她看到了!
她流泪了吗?
是的,她流泪了,她流泪了!
她从广场回来了吗?
是的,她回来了,她回来了!
